南鹤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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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大学生情感历程北方的天空吐血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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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二十岁那年,考上了齐齐哈尔医学院,虽不是什么名牌,但也圆了我的大学梦。齐齐哈尔因“鹤”出名,故有“鹤城”之美誉,遗憾的是在我读书的五年间一只未见。学校位于齐市南23公里的富拉尔基区,该区是重工业区,中国第一重型机械厂就在这里,显然学校建在这里是不适宜的,好在齐齐哈尔风大,那些遮天蔽日的工业废气灰尘只消轻轻一吹便散在荒凉的沿江的沼泽地。
  
  校园有两条东西方向并行的水泥路,从校园东面的围墙一直延伸到西面围墙,学校的布局也是依靠两条道路顺势规划的。所有的主体建筑都夹在两条道路中间,依次是食堂、浴池、体育馆、办公楼、旧实验、旧教学楼、新教学楼、新实验楼、解剖楼。
  
  在两条道路外面是一些辅助建筑,如公寓、篮球场、足球场、图书馆、商店等,多是些旧式建筑。我对国外建筑没有研究,自然说不清这些建筑的风格,不过全然看不出中国遗风在里面。空的地方就靠草坪和人工林来补缺,倒也显得绿树丛荫,倘若降低一下自己的挑刺,倒也有俯仰生恣之意。
  
  校园里有很多大杨树,一看便知树龄大概在六十到七十年,像这样大杨树,即使是在我家乡的森林都很少见,高高杨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冠在地面上留下许多晃动的亮点,透过晃动的叶子时隐时现巨大的喜鹊巢,喜鹊安详的站在枝头静静的看着往来的新同学,似乎在说“嘿,我要比你们有资格哦”。
  
  我甚至怀疑学校原来是日本人在侵华时的旧部。刚进学校的一年,就只一座教学楼能让人赏心,看样子是刚刚建成的,因为整个楼有浓烈的异味,油漆味有之,胶水味有之,石沫味有之,这些气味在整个一学期都未曾散尽。

正对着教学楼有一片树林,树的种类别具一格,有很多我不曾见过的树种,高矮粗细参差不齐,倒也有些俯仰生姿之意,到了秋天还能结出可口的果子呢,虽然其间杂草丛生,但仍不失为一个散心的好去处。
  
  我们的公寓是或三层或四层的红砖楼,外面刷的一层白灰,由于年久已经斑驳了。窗户都是木头的,在塑窗横行的年代还能看见木框窗,着实让人吃惊不少!只是到了冬天还要自己动手用纸糊窗缝,倘若室内还是冷的话便要钉塑料布了。寝室很小,放上三张上下铺的铁架床,所剩空间无几,摆一个上下六层的书架和一盆架,只中间闪出一条缝,再放一张大铁桌,进门后大家只能各自上床,否则余下的空间仅能转个身。墙面刷的尚好,也许是学校出于对新刷墙面的保护,禁止在墙上挂东西。但空间实在是太小,还是有同学买来粘钩挂昂贵的西服。我是从来不往上面挂东西的,因为我没有象样的衣服挂在墙上,来装点自己的门面。
  
  在新生中弥漫着一种颓废的思潮,这种思潮似乎全归咎与学校的名气和基础设施。同学之间聊的最多的是如此糟烂的学校如何把自己骗来的,要么就是,本来自己能考多少分,而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考那么多,最后没有办法落到这里了,又不能复习从考,只能委曲求全了,似乎来这所大学是一辈子最错误的选择或者称之为命运。
  
  学校的一切似乎都看不惯,食堂的菜难以下咽价钱却不吝啬,篮球场的水泥面破烂不堪,足球场满是石子尘土,学杂费贵的离谱而且竟然没有补助资金,学校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厂,挖空心思宰割每一个学生,在这样的学校学习,积极性自然不会高。所以很多的学生不去上课,有的去了也是睡觉或者看杂志。能容二百多人的教室,正常情况只有一百多人,很多人是老师不点名不来的。好在现在科技发达,只要老师说点名,只需拨通电话,很快就会来很多带着各种理由迟到的学生。晚上的自习,学生就更少了,也就三十到四十人,多半也是有对象的。
  
  我却从没有后悔自己来到这个学校,我认为不是学生学校而出名,而是学校因学生而出名。这样的心理下自然没有被颓废思潮所侵袭,依然有着一颗壮志雄心!我认为我的这些品性和我所受的家庭教育有关。我出生在一个地主世家,接受的是传统教育,现在提起地主很多人会认为那是久远的事情,不会累及到我,但是我确实接受了他们的很多的思想。因为本门中的长辈总是给我讲各种各样的传统观念,讲地主在那个混沌年代是如何让人看不起,他们又是怎样忍辱负重一步一步走出去的。这些东西使我对成功充满渴望,我一直渴望能有一天能光耀门楣,能有一番成就,把自己的名字留在家谱名人传里。

校园里同样弥漫着浪漫的氛围,也许是我把氛围感受的过于美好,但是就我来说这种氛围还是相当受用的。
  
  九月的齐齐哈尔正值盛夏,高大粗壮的杨树枝繁叶茂,宛如歌女的柳树随风摇曳,再配上满是喷水龙头的草坪,使得校园很宁静安详。一到中午或者下午放学的时候,校园广播就播放曾经流行和正在流行的歌曲,或者是钢琴曲,徜徉其间颇有古典浪漫主义感觉,大概是学校建筑多半过于陈旧而造成的错觉。
  
  也许是在高中受到的束缚太多了,或者是压抑了十几年的性冲动爆发了,不少的新生在开学不到一个月就坠入爱河。每天早晨,总有女生起的很早,站在宿舍楼下的大杨树下仰面呼喊自己男友的名字,看那情景非常像某部电影里的镜头。窗外的阳光温柔的撒在草坪上,树冠上,对面的宿舍楼上,眼前得景物仿佛蒙上了一片淡淡的鹅*,温柔的想把它一口一口慢慢的吃下去。
  
  那些女生往往穿着时髦,丝毫不介意进进出出男生的目光,接着仰面呼喊,直到有男生探出头来答话,然后就是携手去食堂排队吃早餐。
  
  我没有去找女生谈恋爱,因为我生性木讷,不善与人交流,尤其是女生,一说话脸就红到脖子,思路混乱无序,沟通也就无从谈起。我一直认为爱情应该有更深的意义,不能过于随便,究竟怎样有意义法,无从得知,也想深入了解,但由于自己的胆量太小,家庭在农村又不富足,使得自己没有自信的理由去接触,只能眼睁睁的羡慕别人携手佳人。
  
  对于任何新生来说,大学生活似乎相当美好,时间充足,又有很多的社团活动,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能一展才华,学生会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纳新的机会,纳新宣传做的沸沸扬扬,宣传栏上贴满了学生会各部门的海报,办公室的、宣传部的、体育部的、外联部的、生活部的、文艺部的等等,俨然是一个**机关部门,仿佛进了这个部门就不再是闲之辈,就可以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了。
  
  毕竟招聘的名额有限,而应聘者却络绎不绝,为了有限的名额,同学们顿时一改自己文明的形象,动用最卑劣的手段,有些人拖老乡,有些极尽讽刺之能,甚至有些人出卖朋友,其间手段不说也罢,实在让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感到让寒心!
  
  我们寝室的老二也去应聘了,说实话他并没有让人值得称赞的才能,身高不足一米七,却凭借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进了体育部,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

我没有去学生会,因为我对社团活动没有兴趣。当然,他们也不会吸收我这个既不善言谈又不会赞扬别人的人,即使我有一些鲜为人知的才能,比如我的篮球技艺精湛,至少我周围的同学都这么说。我的足球水平同样出众,这一点在开学时的新生杯中是有目共睹的。我有着强烈的求知欲望,在各方面的知识都保持着兴趣,所以我的知识面要比我的同学多的多。但是我却不能把自己的才能用到社交的场所,因为我惧怕和陌生人交往。
  
  这样的品性同样是家庭教育赋予的,父亲在村里是村书记,我曾亲眼目睹他在职场的许多无奈,他也曾告诫我,没有什么比管人更难的了,他的这句话让我对社团活动交往保持警觉不敢涉足其中。
  
  但是老二却乐于此道,成天和那些学生会的人在一起没事找事,商量举办各类活动,要不就是和学生会老成员一起喝酒拉关系,每回喝完酒回来就和我说,部长对他如何好,下一任部长可能就是他了,虽然我并不喜欢社团活动,但是非常佩服在社交中游刃有余的人,毕竟那些人的头脑要比一般人反应要快。
  
  宿舍每晚十点半熄灯,熄灯后大家并不睡觉,往往要天南海北的侃,气氛十分热烈。每个人都把自己有趣的经历和经典的笑话拿出来与大家分享。每到高潮大家就一齐哈哈大笑,整个楼道里都能听见我们的笑声,由于精神过于亢奋,往往要折腾到下半夜才能依次睡去。老四和老疙瘩先睡过去,然后是我和老二,最后是老大,他从来没有在我们之前睡着的时候,我认为他的生物钟与我们是极为不同的,在我印象中,他白天似乎是在睡眠中度过的,上课的时间他总是在睡觉,一睡就是一节课,偶尔能看见他抬起头四下张望一番,继而又趴下了。到了晚上,大家都躺下了,他却精神了,一个人在屋里转来转去,要不就是翻箱倒柜,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我认为神侃是大学夜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如果哪个寝室没有“寝室夜话”,那么怕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怎么好!另外相互之间极尽挖苦讽刺之能,有助于提高脑瓜的灵活度,有时候闹的太过火,楼管员就寻声找来,使劲踢门让我们小声点。
  
  有两个人在我们的笑话中出现的频率最高,一个是男生,就住在我们的对寝,只他的形象就够我们笑一天了。一米八三的个子只有一百零几斤,一脸连腮胡子,戴一副大眼镜,鸡胸还有点驼背,他的被子从来不叠,也不洗澡,不刷牙,不洗衣服,有时候甚至不洗脸。说起话来眼球突出,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成天缩在自己的床上看武侠小说、睡觉。晚上一般去网吧包宿打网络游戏,他包宿的频率极高,差不多每星期要去三四次,不得不让人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行,可我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从来不生病的,即使再严重的流感也波及不到他的身上,让我非常惊异。别看他的个子高,却没有一点体育细胞,协调性极不好,甚至不会骑自行车,也是我所认识的大学生中唯一不会骑自行车的,为此,我们不知道笑了多少回!当然我对他绝没有偏见,我从来也不会拿一个人的缺陷开玩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对班级里的一位女生倾慕以久,但是女生对他没有一点意思,为此他颇为感慨!睡觉前先感慨一翻“睡个好觉,做个好梦把xx给日喽!”然后蒙头就睡!
  
  另一个是女生,和我们是一个班的,她平常说话声音很大,却装的嗲嗲的,有种麻袋片子做旗袍的感觉,她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我们的笑话,老二喜欢和他开玩笑,总有意的逗她,问及她是怎么来的时候,她说她父亲经常不在家,母亲自己在家寂寞了,没有人说话,就生下了她。老二和我们说这事时,我乐的差点没有从床上掉下去,惊的我出一身冷汗。

老大和我们说的关于她的一件事情更有意思,老大讲故事是极为生动的。同样一件事情他讲和别人讲出来的味道是截然不同的,他说话时声情并茂,甚至连别人的语气,表情都能学的入木三分,没有去当演员,真是白瞎他的才能了。他说一次该女生看见主楼门口停着一辆“奥的”轿车,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围着车转了好几圈,由于车窗的反射看不见里面,她便趴在车窗上往里看,还用手敲一敲,敲完后面敲前面,最后里面的司机受不了,打开车窗问她想干什么?她说:“哎呀妈呀!还有人啊”这话老大学的传神至极,让人牙根直痒痒,那嗲嗲的声音一下子就能想象到她的窘态,别看她言行极为幼稚甚至让人觉得她有些弱智,成绩却很好,五年中都得到了奖学金。
  
  除此之外,我们最常聊的就是女人,男人在一起最好的话题,恐怕就是女人了,男人之间爱好不同,志向殊途,却都对女人保持高度的兴趣,一但男人之间没有话题了,就论及女人,气氛马上活跃,除非某些男人不正常。
  
  我们侃的话题总是变,往往想到哪侃到哪,谈到处女问题时,老四大发感慨现在处女难找了,要想找个处女对象怕是得从小学开始培养,老大安慰道现在医学发达,医院修补处女膜的,到那时我们医生就有利可图了!再说修补后,谁还知道是不是处女。其实我讨厌那些把处女搞成非处女的男人,不是我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本来么,既然没有考虑周全或者不愿担负责任,当初何必要搞呢,或许我的思想仍然属于上一代,全然跟不上时代的进步!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们经常探讨谁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与其说是探讨不如说是我听他们探讨,最后他们一致认为张小小最漂亮。而我在开学后的一个月内仍不认识这位叫张小小的女生。
  
  在我初中、高中的时候,男生和女生是从来不说话的,甚至男生和女生分开坐,女生坐前面,男生坐在后面,彼此间是隔离的,即使是在高中的时候也是如此,班主任对男女生关系十分关心,如果哪个男生和女生说上一句话,而且让班主任看见了,就要听他大谈一番伦理,他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让你觉得和女生说话不仅仅要遭受伦理的谴责,甚至等同于犯罪无为止。由于没有和女生接触的经验,一说话就脸红,使本来就黑的脸愈加黑了,尴尬之极,甚至想找个洞钻进去,把自己隔绝起来。
  
  整个高中三年,我只和女生说一句话,那是高三上半学期的事,一日早晨我起的特别早,但教室门口已经有一个女生了,她问我有没有教室的钥匙,我说没有。“没有”是我整个高三唯一和女生说过的话,我带着近乎封建的品性来到大学,班里的许多女生不认识就不足为怪,在他们谈论张小小的时候,我开始思忖,张小小到底是谁呢?
  
  “不知道她有没有对象?”老二说。
  
  “有没有都和你没有关系了,你都是成家的人了”老大道。
  
  “成家咋的,成家就不能找个妾啊!”老二不依不饶。
  
  “看你那德行,她要是看上你,那眼睛得多大度数啊!不过她好像不近视!”老大讽刺道,他说话总是很尖锐,有时候让人不能忍受。
  
  “要是看不上我这样英明神武又有男人味的女生才是眼睛有问题呢?像你这样的人怕是一千度以上的眼力也看不上你!”老二反唇相讥。
  
  “你们别抢了,张小小是我的”我语出惊人,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的,十有八九是因为虚荣心作怪,得到张小小就意味着我比他们更有魅力和内涵,然而我并没有信心去证明这一点。所以在他们都差异的看着我时,也没有解释,而后却有些害怕这话会传到张小小的耳朵了,那样我就没有颜面见人了,一时间羞愧的耳根都发烫。
  
  “就你啊!人家和你说一句话就蒙了,还想泡妞,别做梦了”老大言辞激烈,似乎张小小非他莫属了。
  
  我只为心头一快,并没有准备为此而负责任,所以在老大嘲笑我的时候,我没有反驳,而是趴在床上想张小小到底是谁,是否真有他们说得那样漂亮。


  
  早晨的第一节是形势课,虽然在全部的课程中形势课是最形式的,但是出勤的人数最多,不是因为课程本身有意思,也不是大学生特别关心天下形势,而是形势老师每次上课都点名,而且点的相当老道,先把各班的人数查好,一对点名册,少几个人一目了然,然后直接向各班班长要缺的这些人的名单,考试成绩中扣除二十分,只要两次不到就不用考试了。当老师做完这些,往往要花费半个小时,但是老师有的是时间去耐心完成这个艰苦的工作。谁也不想考察课也被抓,只好全去,一向不去上课的老二也去了。巧的是我们前面坐的就是张小小,老二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脖子伸的老长。
  
  “哎,你家是哪的?”
  
  “五常。”她回头一笑说。
  
  对女人我总是保留一丝矜持,这也许是和所受的家庭教育和生活环境有关吧。
  
  她回头时,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偷偷的扫了一眼,给我的印象是像个日本漫画的人物,皮肤白皙,脸蛋丰满圆润,但决无肥胖之嫌。
  
  “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吧!你看我们老四怎么样!你看我们老四多帅!家是哈尔滨的,离你家也近,假期还能让领你在哈尔滨玩!”
  
  张小小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了一眼老四,眼神里似乎并不满意。我趴在一旁只是听,心里痛恨老二不介绍我给她认识,但一想到自己人黑又是农村子弟,先前的豪言壮语竟然没有一丝自信的支柱。
  
  “怎么?不行啊!那你看我怎么样,如果现在没有人追你的话我追你怎么样!”老二话锋一转。
  
  “追我们小小的可多了,你呀,就别想了。”她旁边的一位女生说,看样子是一个寝室的。
  
  “我差哪啊!人长的也帅,又有男人味,你要是不跟我,等我有了对象,你后悔都来不及!”老二调侃道。
  
  听老二和她说这样的话,我的心莫名的抽搐,只觉得这个女生或多或少的与我有关系,而老二不该这样和她说话,有种亵渎我的感觉,可人家连我是谁还不知道呢!
  
  “你三围多少?”老二问道。
  
  我吃惊的有些为小小感到尴尬,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不过转念一想对于老二说出这样的话不足为怪,他还曾经问过一个女生月经是否正常。
  
  “不告诉你。”他神秘一笑,显得有些得意。
  
  我见她这样心如刀绞,她不该有这样的表情,应该面有怒色才对,可她却有得意之形,这分明是没有教养的女人所具有的表情,我有些失望。
  
  老二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和她攀谈起来,让我有些费解,女人真是奇怪,竟然对老二的这些无稽之谈感兴趣。我只是趴在一旁偷偷的听他们聊,每听到老二逗的她咯咯笑,就愤恨不已。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念头,其实张小小并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或许我没有资格去挑选,但是她确实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
  
  我想这些奇怪的念头大概缘于他们在寝室夜话中对她漂亮的认可,如果我能和她交往,至少能证明点什么,到底证明什么我无从得知;另一方面我自己不敢和她说话,也不希望别人和她说话,免得玷污了她纯洁。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嘀嘀咕咕,我心烦的要命根本不知道前面的老师在讲什么狗屁天下大事,只盼着早点下课,离开这个伤心地。
  
  下午的第一节是体育课,体育课是唯一不点名而学生出勤率最高的课。体育老师是一位刚刚毕业的年轻女老师,其体形和相貌都很出众,有很多人是因为老师漂亮且脾气好才去上课的。
  
  接下来是篮球课,别看我只有1.73的身高,篮球却是我的强项,在我的手中,能把篮球玩的如蝴蝶穿花,有很多的动作我至今保持着纪录,唯一不足也是么梦想的就是扣篮。离下课还有四十分钟时,老师安排我们和八班在体育馆里打比赛,八班的球员都是大个子,基本上都在1.83以上,最高的一位有1.88,而且体格强壮。而我们只有一个人1.88,还不怎么会玩,其它人均在1.80以下。整场比赛有些像我个人秀,在长人中,毫不畏惧,如鱼得水,把八班打的落花流水,溃不成*。场外加油声响振聋发聩,此时,我有些救世英雄的感觉,愈战愈勇。听见老二在下面带领大家给我加油,我猜张小小也一定在给我助威,为了能让她对我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的农村人另眼相看,我有意带球炫耀自己的篮球技术,耍的八班那些大个子如同小丑一般,场外时时传来哈哈大笑声,此时此刻才觉得自己得到承认而感到快乐。
  
  比赛结束后,大家谈笑着挤出体育馆,人群中总能传出这样的话“那个小个子真厉害啊”,听到这样的话,自信心膨胀的敢去找乔丹单挑。我环顾四周偷偷寻找张小小,然后想假装无心的走到她旁边,由于我在球场上的优秀表现,她自然会和我搭话,可找了半天,却没有看见张小小,一时间所有的骄傲都消失的无踪无影。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寝室,端着洗脸盆到水房里洗把脸,冲个凉水澡,然后回寝上床躺着,手捧着一本《围城》细细品读,虽然我并不喜欢钱锺书有些张扬的文笔,但是其间蕴含的平衡感让我受益匪浅。
  
  他们四个上网的上网,学习的学习,寝室只我一人。我喜欢这种感觉,一人独处一室,手把一卷书,安详而自由,颇有些潇洒之意。
  
  我喜欢看书,多多益善,科学、哲学、天文、地理、文学我都看,却是从来不看武侠和言情小说,不是不喜欢看,只是先前家长和老师不允许看,我也因此把他们归为无聊浪费时间一类闲书,后来渐渐的发现那些小说的思想太肤浅而不值得一看,文学应该是时代的见证和思维的延续。
  
  我看的小说时,总会浮想联翩,看一句想一句,很多的想法甚至与小说的本意无关,看到精妙处难免要大发感慨,很想找个人述说自己的感触,又怕别人没有那样的经历,不能理解我这般感触,就想给作者写信,然而我看的书大多作者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挪威的森林》、《冷山》、《舞舞舞》、《了不起盖茨比》、《麦田的守望者》、《审判》等都是些很好的书。
  
  正当我享受这份安逸的时候,老大急匆匆的闯进门来,从床上拿起一张邮单和钥匙,转身又匆匆的走了,他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匆匆,似乎他做人的原则就是利索,决不拖泥带水,但是只有一件事违反了他的原则,那就是洗脸。他洗脸的时间往往是我们寝室其它人和的十倍。我从没有耐心看完他洗脸的全过程,只看见他弯着腰,一脸肥皂沫,两手在额头、双颊、脖子间搓了又搓,揉了又揉,全寝人都洗完了,他还一个人在水房搓呢,仿佛他与自己的脸皮有仇!
  
  看他急匆匆的样子,便问“你干什么去?”
  
  “张小小找我!”门哐的一声伴着他的话一并砸在我心上,我连忙下床,跑到窗前向下看,张小小果然在楼下等着,见老大过去,微微一笑,便陪他一起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我木木的站在那里,一时间无比落寞。
  
  我知道老大是故意虚张声势,他在班里当保卫委员,我不知道这个班级干部名号是怎么加上去的,想想都觉得滑稽可笑,名义上是保卫,实际上却没有可以保卫的对象,辅导员不能让他吃着班级的俸禄而无所事事,只好让他管理班级的信件收取。我猜肯定是张小小找他取信件或别的什么东西,绝然不会和他约会的,他却和我装的很深沉。
  
  我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仍然堵的慌。
  
  我回到床上,只是不再有心情看那本破书,蒙起被子,开始我的幻想,这是我消除痛苦打发无聊的方法,尤其是在做反复单调的体力活,这个方法消除肉体的痛苦显得尤为有效,这是我初中时无故产生的本事,由于过分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我始终不能集中精力学习,使我失去了很多,可是因为幻想我也收获不少,至少我的思维是疯狂的。
  
  闭上眼就开始我的“白日梦”,想着有一天,我拉着张小小的小手走在秋叶飘零的路上,我们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享受这浪漫温馨的时刻,我们不知疲倦的,慢无目的的走,从叶子落尽到白雪飘飘。又给自己未来的生活作了全面细致的计划,详细程度能到每天买什么东西,小小每天早晨起来能对我说什么话,感冒时,把药悄悄的放在我的公文包里等。我还设计各种各样的浪漫情景,比如突然给她买一朵美丽的鲜花,做几个好菜,关上电灯,点上蜡烛,等待她回家,然后在她进房间的时候,迎上去问:“直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她自然莫名其妙,而后神秘的告诉她“今天是我第一次给你买皮鞋的纪念日”,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新鞋,并告诉她这是我精心挑选的新鞋,她自然无比的高兴并赏赐我一个香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赶忙到食堂去吃饭,六点食堂就关门了,吃完饭就到阶梯学习了。
  
  说到学习,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不该学什么。这学期开的课程多是与医学关系不大的基础课,有几科与医学有关的,但是教科书里尽是“原理不清”、“机制不明”让我渐渐淡了学医的兴趣,甚至怀疑那些医生也未必能真的能治好病,只是些为了维持生计而放弃原则的人,我是不愿放弃原则的人,所以我毅然决然不会当医生的,除非医术已经发展到能百分之百有效,那样就不会诚惶诚恐的治病救人了。
  
  好在我对网络保持着高度的兴趣,或许是太多的靠网络创造奇迹事业的故事对我的吸引,一心想投入进去开创自己的一番天地。
  
  我孜孜不倦的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学习计算机知识了,希望有朝一日能像杨志远、张朝阳一样成就一番事业。
  
  不过我的计算机知识太贫乏了。在大学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计算机,也知道计算机的应用越来越广泛,但是在高中,为了考大学是没有时间去学习真正有用的知识的。现在终于有时间了,我如饥似渴的学习网络知识,然后就到网吧包宿实践,一宿才五块钱,对我这样的穷学生是很合算的。
  
  我通常都是九点半回寝室,利用熄灯前的时间在寝室看小说。大概是十点左右,老二和老疙瘩回来了,拎着一些熟食和烤串,老二问我吃不吃,我说吃,但东西似乎少点。老二说要是嫌少咱就出去再买点,再买点啤酒,最后一致通过。
  
  老二刚来时,见比我们大一岁,满以为能在寝室当老大呢,结果老大来了,只能屈居老二,不过做事时处处想充当老大的角色,总是提出各种各样的倡议。我们打了三暖瓶的啤酒,用暖瓶装啤酒可谓一大创举,即不用付啤酒瓶押金,又不会让门口讨厌的老头发现我们带酒入寝。
  
  熄灯后,我们把门一插,五个人围在一桌,开怀畅饮。酒至半酣,话就多了,我认为酒喝到这个程度是最爽的,平时沉默寡言的人,在这个时候也能痛痛快快的说话,丝毫没有避讳,即使涉及听者也丝毫不会计较,酒桌上的气氛也就好多了。
  
  老二是最善于言谈的,总能让人随着他的话题转,有时候明明自己想好了话题,并酝酿了好一会,憋在肚子里想说出来引起大家的注意,一旦你不小心听了他说话,就会把自己刚刚准备好的话忘的一干二净。他特别敏感能把握每个人的心思,轻而易举的让你听命于他的摆布,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能专心致志的听别人说话,并不时的说出能贴近你心窝的话,因为这一点我喜欢把心里话说给他听。
  
  记得开学的时候,家里正值农忙,爸爸没有时间送我,我只身一人来学校报道,进寝室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十足的小痞子,梳着分头,走起路来左晃右晃,且十分健谈。
  
  我们在一起聊天,总是有一些老生来我们的寝室推销收音机、磁带、电池等,每次有人进屋推销,他总是大费口舌得体的打发人家,但往往要花费一些时间,我见他辛苦,再来推销的老生,我就直接告诉他们说买过了,他们觉得既然我们已经买了,就没有必要在缠着我们了,只好悻悻的走了,虽然我说了谎话,但是这样的谎话却很有效。当时他妈妈也在场,他就对他妈妈说这小子脑瓜真够用。虽然这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与我却终身受用,因为我得到了认可。我带着农村人的土气和固有的自卑来到城市时,满以为我将会在鄙夷的目光中生活五年,可他的一句话却让我感到自己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他首先挑起话题,每个人都说说自己的初恋故事,先从老大开始,开始老大不愿意说,最后还是在我们的逼迫下说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别看那时候我小,但我仍然干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要不是父母反对,我想现在我还是会和她在一起的,怪就怪我妈太刻薄了,嫌弃她家境不好,长相也不好。初一的时候,我就和她处对象了,不过当时什么都不懂,只是每天一起上课,拉拉手而已。”
  
  “那你有没有上她!”老二问的问题总是让我觉得难以回答,即使不是问我的。
  
  “上了,但是没有成功。有一天我把她领到我家,我妈白天在理发店干活,你们都知道我妈是开理发店的,我以前说过。所以家里没有人,当我试着进入的时候,她说疼并且哭了,我就没有继续了。当时我可傻了,竟问她戴的兜兜是什么,怎么上面还满是小星星,现在想来,她当时正值青春期,刚刚发育,胸罩对她来说太大,又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发育了,所以带着兜兜。”
  
  说这番话时,老大满脸的伤感,老二又问:“她现在在哪呢?”
  
  “后来我妈知道我出对象了,找到班主任,把我们分到不同的班,初中毕业她就不上了,现在听说在南京打工呢。”
  
  后来“满是小星星”成了我们刺激老大的口头禅了。
  
  “到你了,老二。”老大狠狠的说,似乎要嘲笑老二一番,以报被嘲笑之仇。
  
  “我的爱情史可长了,到现在差不多有七年了。”我们都很吃惊,本以为像老二这样办事懒散,没有耐性的人,竟然会有那么长的恋爱史,使我们当即对他刮目相看。
  
  “我对象当时是班里最好看的,有许多人都想追她,最后还是我胜出,正如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对像开始不喜欢我,我不学习,又经常打架,正是她看不起的那伙人,正因为此,我追她付出了更多。”
  
  “我们是初中的同学,在一个班里,当时我还没有她高呢,坐在她的前面,每次来上学的时候,总能看见她在学习,每次进教室都盯着她看,越看越觉得自己喜欢她,于是就给她写纸条,我的纸条特别直白,直接说‘我爱你’,从此我便为自己的话付了七年责任。晚上放学,我就偷偷的跟在后面,暗中保护她回家,开始她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就骂我,让我别缠着她,还说不会喜欢我的,但是我还是坚持每天送她回家。有一次班里的一个男生缠着她让我揍了,并扬言以后谁也别打她的主意。后来我们的关系渐渐的改观了,因为我开始学习了,成绩提高了,却一直在她之下,不是我不能比她好,只是我故意那样做,让她在我面前有值得骄傲的资本。一次我领她到河边散步,我伸手拉住她的手,她并没有反对,从那以后我们便正式确立了关系,那已经是初二了,我整整追了一年。
  
  “高中时,我们又分在一个班,高三的那年我因为打架住院,没能参加高考,复习了一年,而她考上了哈林大。第二年我快要高考的时候,我对像怀孕了,当时她又惊又怕,我就去哈尔滨把她接回来打胎,那一段时间可把我折腾蒙了,最后还是考了个本科。”
  
  老二说这番话的时候满脸的骄傲和满足,仿佛自己的媳妇是世界上最好的,而自己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了。
  
  他经常在我们面前夸奖媳妇如何好,我们虽然没见过,但是从他骄傲的口气中着实让我们羡慕一番。
  
  “到你了,老三!”老二说。
  
  “其实我没有初恋,还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呢?不过在我回来参加高考的火车上倒是有一段艳遇,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我问到。
  
  “操!就你这样的还有艳遇呢?”老四挖苦道。
  
  “咋的,我有艳遇不行啊!听不听,不听我不讲了!”
  
  “讲吧,快点讲吧,我相信老三能。”老二催道。
  
  “回黑龙江的火车上,我没买着坐票,猜火车一定很挤,便多花五元钱买了一张高级候车厅的票,这样能提前上车,到火车接口处,占了一个暖气台。当我占好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后,人群才拥挤着上车,很快就连落脚的地都没有了,我暗自庆幸自己的聪明,不然,我就得像别人一样站着度过三十六个小时。忽然一个清秀的姑娘上了车,向我这边挪来,最后在我的身边站住了,她把唯一的大背包挂在壁钩上,便手扶着墙站着。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厘米,火车开动后,整个车厢就像是一个大摇篮,人们很快就都迷糊在各种气味夹杂的车厢里。我也很快迷糊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在那个娘的怀里,连忙向人家道歉,并把自己的台子让给她坐。我们紧贴着身体换位置时,感觉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竟有一丝恶念,想把她骗到手,然后到哈尔滨的时候开房间,反正我们都是单独旅行,过后就一拍而散。我想这恶念多半是本能的冲动,在没有任何约束下本能情感总要战胜道德伦理。

“一路上,我们交替坐着,自然而然的谈了起来,我告诉她我要回黑龙江参加高考的,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但我始终没有把自己的家庭地址和任何与此有关的信息告诉她,免得日后她能找到我。她却对我却毫无隐瞒,把家庭地址、电话、此次出行的目的等全告诉了我。三十六个小时可不时短时间,尤其是在拥挤的火车上,我故意的靠着她,她没有不满,我得寸进尺,把整个身体都压了过去,也许是她太孤独了,她没有拒绝,搂着我的肩膀,把脸靠了过来,我俩个便亲吻在一起,我紧紧的抱着她,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但是我却似乎在例行做一件应该做的事情。结束后她说是她第一次亲男人,我没有告诉她这是我第一次亲女人。”
  
  “这就是你的初吻?把初吻给一个从来不认识的女人!”老四十分吃惊。
  
  “那个女的没准是个妓女呢?”老大说
  
  “不会的,后来的路程她对我非常好,给我买瓜子,又给我买盒饭等。可能是这份情来的太快没有任何困难,也就不珍惜起来,我对她冷漠下来,和女人亲吻不过如此,没有一点感觉,再说我可不想她缠着我,影响我的高考。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就和我说,你怎么这么冷啊,我又不会缠着你,你是大学生,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人呢!这一路我们相互照应,聊聊天,免得寂寞。后来她竟给我扒瓜子吃,又给我买水,可我仍然无动于衷,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亲她,好不容易熬到哈尔滨车站,她要和我一起买票,我让她等着,自己却偷偷的混在人群中跑了。”
  
  我话音刚落,他们便哈哈大笑说我碰上妓女了,还把自己的初吻给了人家,真是大大的傻子。
  
  我知道她不是妓女,但是我没有反驳他们,因为我良心的发现当时的做法一定很伤那个女人的心,想想就觉得后悔,假如当时我对她好点,她的旅行也是快乐的,也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现在除了羞愧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到你了,老四!”老二的话把我从回忆的后悔中唤醒,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对她有过承诺。
  
  老四是寝室最有学生的样子,一副近视眼镜,皮肤白皙,个高略有点肥肉,手无缚鸡之力,脾气却与外貌成反比。
  
  “我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呢!人家还小么!”老四装的嗲嗲的。
  
  “别啰嗦!快点说!”老大道。
  
  “我真的没有,要不给你们讲个笑话吧!”老四说。
  
  “那也行说吧!”老二解围道。
  
  “说有一头母牛和公牛生活久了,失去了往日的激情,总是嫌公牛的能力不行,于是离开了公牛找大象去了,但是很快就又想念公牛,回到公牛身边,和公牛干完后问公牛
  
  ‘大哥,你看俺现在咋样’
  
  ‘操!和大象*两天你牛B大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们笑的前仰后合,后来牛B大了成了寝室的口头禅,一旦谁做了出奇的事情必遭此话挖苦。
  
  老疙瘩的故事就十分没趣了,他平常不怎么说话,讲故事自然也不再行。他只说自己曾经暗恋过一个女孩子叫宁宁,可人家考上了一个名牌大学,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人家了。
  
  故事讲完了,酒也差不多了,五个人全都去厕所放放水,就都上床睡觉了。
  
  窗外的月光洒在满是竹签、骨头、塑料袋、暖瓶的桌子上,室内一片狼藉,并散发一股体臭和酒混杂的味道。
  
  又是一天,我想,耳边又想起那首清晰动人的歌,宛若天籁之音,迷迷糊糊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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